人这一辈子活下去最重要的三件事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天!每一天只能做一件事情!你能做哪三件事?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天!每一天只能做一件事情!你能做哪三件事?

如果生命只剩下三天!每天只能做一件事。你做哪三件事?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因为,人都是要死的,现在想好了,到时候不慌张,不慌乱,死得安静,死得安详,这是人生的一大福报。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事,我的三件事大致是这样的。
第一天,把需要叫的人叫到身边,安排好后事。叮嘱他们,不搞追悼会,不要骨灰,不需要墓地。如果他们对我有思念,写一篇文章到网络上,作为忘却的纪念。
第二天,跟他们说说我的人生感悟,让他们在今后的人生中作为借鉴或教训,争取不要犯我犯下的错误。
第三天,安安静静地和另一个世界里的人对话,让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走的时候,我要对此世界毫无留恋,对彼世界欣然应往。
到了另一个世界,第一件事,搞一餐酒,庆贺庆贺。

人生有两件事,一是活着二是幸福,你觉得呢?

活着(工地一天的随笔)
老张从菜市场拎着两条鱼哼着小曲进了小区,门口王大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眯着眼睛,冬天的太阳有些吝啬的照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黑色一条一条的,像是里边藏满了泥土。
“张老头,杀一盘。”
说着就做起身状,去拿棋盘。
“今儿没空,嗨嗨,大儿子和儿媳妇要回来,说是在路上呢,我起早去买两条鱼,儿媳妇最爱吃我做的红烧鱼呢。”
王大爷一听,刚提起来的屁股又坐下来,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霎时间整个脑袋钻进了雾里一样,看不清楚表情了。
“呵!那今天你家热闹了,得有一阵没回来了吧。”
老张提着鱼顿了一下,头斜了斜,两只眼睛竟然泛了光。
“上一次回来,还是年前的事了,诶!也不知道忙啥,孙子都五岁了,我才抱了四回,都说隔辈亲,当年长生我都没咋管过,更别说抱了,可现在是整晚上整晚上的睡不着,就抱着孙子的照片看。”
王大爷呆呆地坐在那里,身体往后靠了靠,倚在墙上,旱烟卷都抽到指头缝了也没发觉,喉咙里混着痰模糊的发出一声嗯,便没了动静。
“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了,改天陪你杀两局,上次让你赢了,我还不服气呢。”
老张提着鱼,脚步里仿佛有歌声,踩着节奏一样,往家走了去。
许久,王大爷把手伸进洗的泛白的中山装口袋里,摸着凉凉的手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传达室。
老张是退休教师,干了一辈子教书育人,以前的人不重视教育,老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好苗子一颗颗的毁了。他有了长生以后,就格外的重视教育,他觉得,教育强国是一万年不变的硬道理。长生也争气,一路读到了博士,出国留了学,娶了个洋媳妇,生了个洋娃娃。
退休了以后,刚要享清福了,老伴脑溢血死了。剩下了孤孤单单的老张。他住的这个小区是20年前分配的,七十多平的小两居,随着周围高楼耸起,这个饱经岁月的小区就显得格外的颓败,这几年又传来旧城改造的信息,老张也倒是不在乎,可小区里的老朋友们走的走,没的没,越来越没有归属感了。
整个小区,就老张和门卫王大爷最亲近。这个王大爷今年六十九岁,按道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岗位上的,他从小区建立之初就在这里看大门,时间久了,从老王喊到了王大爷,人都换了一大批了,倒是有领导检查城区安全的时候提过换门卫,但事后不了了之,大家也都习惯了王大爷的存在。
老张的老伴走了以后,老张最长去的地方就是王大爷这,喝喝茶,聊聊天,杀几盘象棋,饿了也不回家,老张有退休金,就去街对面买点吃的。老王头就爱吃街对面刘一手的烤鸭子,老张就天天买,两个人喝二两小酒,上头了扯着嗓子争论文化有没有用,颇有秀才遇着兵的趣味。争累了就和衣而睡,日子倒也过的去。
去年入冬,刘一手死了,那个味道的烤鸭再也留不住了。今年入了春,老王头也不知咋了,酒也很少喝了,反倒是更喜欢拽着老张下棋,一下一整天,老张买吃的也不知道买啥了,刘一手的地方开了一家砂锅居,买过一回,就再也没去过了。
五月份,老张眼睛不舒服,去医院一查,白内障,这药那药的开了一大堆,老张也懒得吃,只是时间一长,眼睛就睁不开,下棋的时候也少了。
老张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了,心情就愈发的不痛快,有时候他就抱着照片模模糊糊的看,一遍一遍的看,心里竟然有一种文化到底有没有用的疑虑。自己培养了一辈子的孩子,转眼一年一年的不回家,电话也打不了几个,成天忙忙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有时候他的脑子里竟然冒出还不如当初不教育孩子就不会跑那么远的念头,当然,作为知识分子的他,即可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老王把鱼放进盆里,转头回屋喝了口水的功夫,又折回厨房,把鱼挂在刀架的挂钩上,认认真真的刷了两遍盆,又把鱼放进盆里,才心满意足的走进客厅。家里已经收拾了好多次了,又不放心的伸出粗糙的手,捋了捋沙发上的垫布。垫布是老伴活着的时候自己做的,上边还有一朵牡丹花,洗的颜色也不分明了。
“你说说你,眼瞅着享福了,你就走了。”
老张自言自语道。他掏出手机,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多遍,才确认没有打来的电话。可能是在飞机上了吧,他想。
老张坐下来,规规矩矩的坐着。然后又默然惊醒了一般,这是我儿子回来,我咋这么紧张。然后往沙发背上靠着,半眯着眼睛,思绪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见长生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追在屁股后边问他要一支铅笔,他不给买,还大声呵斥,用完一支买一支,买那么多,有什么用!他又看见长生考了第一名回来,兴高采烈的冲他炫耀,他却上演了一出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他又看见长生因为嘴馋吃了一罐的糖,牙疼的直打滚,带他去看医生的时候还数落了一路。
好像所有关于长生的事老张都记得,而且特别清楚。在他心目中,长生是他的骄傲,但他从来没有说过。他与长生的交往中,总是掺杂着无数的说教,可能是教师的原因吧,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太过苛刻了呢?
这些杂乱无章的想法被电话铃声打断,他连忙抓起手机,太过激动按了好几下都没接起来。
“喂,长生吗?”
“爸是我,你在家吧,我马上就到家了。”
长生的声音有些吵,像是在搭出租车。
“我在家我在家,哎呀,嗨,我在家。”
“那好了,我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老张竟然有些坐立不安,眼睛也有些湿润,来回的搓着手,不自觉的笑起来。他把门打开,在屋里转了两圈,又走出去,他打算去小区门口等着。
“王老头!”
老张还没走到那就喊。老王头从窗户里边望出来,拉开一道缝,看到脚底抹油的老张。
“咋了,吃错药了?”
“长生马上就到了,嗨,一会给你看看我那洋娃娃孙子,好看的很!”
老王头缩了缩脑袋,斜斜的看着马路,刘一手的砂锅居热闹得很。
这时,出租车里钻出一个人,正是长生。他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出租车就扬长而去了。
老张眼神愈发的不好,一边往前走一边喊着:“长生?”
“爸?你咋跑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着的吗?”
“你咋是自己回来的?”
老张不理会,突然感觉失望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眼睛就愈发的看不清晰。
“我还说给老王头看洋娃娃孙子呢,你咋是自己回来的?”
“那个,爸,回家说。”长生搀住老张,一手拉着行李箱,“王大爷,我一会再过来看您,我先和我爸回家。”
也不管老王头听没听得到,就和老张往家里走去。
冬天的太阳总是落的那么着急,仿佛也是着急回家一般。最后的一点余晖勉强的射进窗户里,在电视机旁边留下一个斑驳的影子。接着,凛冽的寒风就吹起来了,努力的往窗户缝里挤,发出呜呜的吼声。
屋内,一片寂静。比老张自己在家还静。
地上碎了一片的玻璃,讥讽的向上立着仅存的锋利。
太阳彻底落下去了,屋内黑压压的一片,压的人喘不过气。咔哒一声,长生点了一支烟,打火机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长生深深地吸了一口,在黑暗中吐了一口烟。
“我教育了你30年!”
老张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眼睛疼得有些厉害,他伸手想揉一下,却发现碰都不敢碰。
“爸,离婚这种事谁也不想,我想回国发展,丽娜不愿意,两国分居是不可能的。”
“你混账!”
老张在黑暗中不知道摸到了啥,用力往自己的面前摔去。
“发展什么?有什么比自己的家庭还重要?国家需要你上战场要你的命我让你去,你还不是为了钱?”
又是一阵寂静。长生的烟一支接一支,一直到电话嗡嗡的振动起来。
长生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说有个会议要开,就往外走。老张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眼泪不停的躺下来,似乎也不是悲伤,他这个年纪,悲伤已经不用眼泪来表达了。
“爸,对不起。”
长生最后走到门口说了一句。
冬夜漫长,寒风凛冽。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老张就在那坐着一动不动。钟表咯哒咯哒的响着,一无既往的用自己的耐心摧残着一切。
他记得老伴走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的伤心过。以前和老王头争论读书有用论的时候,他最常用的一句话就是知识改变命运,可以让人更幸福的活着,更好的死去。老王头是文盲,理解不了更好的死是怎么死。现在看来,更幸福的活并不是知识能改变得了的。以前的爱情,或许谈不上爱情吧,搭伙过日子,却越过越心齐,老张和他老伴结婚的时候只见过一次面,他陪了老伴走了一辈子,剩下的日子,却还是想着她。儿子的婚姻,谈了好多年,却只是走过了彼此的几年。
甚至顾不上孩子。
天开始蒙蒙发亮,老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窗户。浓重的眼泪几乎将眼球糊住。老张用手指轻轻的搓了搓,才慢慢的能看清了屋里的东西。两张离婚证摆在茶几上,旁边是一摞钱。
老张颤巍巍的站起来,挪动着身体,玻璃碴被踢的叮叮作响。他往门外走去,路过厨房的时候,看见那两只鱼还躺在盆里,两只眼睛无神无主。
老王头早就起来了,两只手插在袖子里,呆呆地坐着,看着对面街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刘一手的砂锅居还没有开门。
“老张?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清早的天还暗黑黑的带着昨晚上的影,老王头还是大老远就看到了老张。
“呀!”
老王头起身出去搀住了老张,被他的脸色吓了一大跳。一个晚上,原本还有黑丝的脑袋,刷白一片。两行浊泪在脸上留下的痕迹还没有擦干净。
“你这是咋了?”
两个人坐下,这件小屋子,在熟悉不过了,甚至比自己家的那个两室一厅还熟悉。老张不说话,呆呆地看着窗户,一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老王头,你为什么还活着?”
老张的突然开口,先是吓了老王头一跳,转瞬又被这句话吓了一跳。
为什么还活着?还活着?
老王头被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点了支烟。这支烟的味道老张记得,是长生昨晚上抽的那种。
“给我一支。”
老张伸手说。老王头愣了一下,给老张一支,点上。
多年不抽烟的老张已经不习惯烟从嗓子眼往下钻的感觉,他感受着这支烟的味道。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许久,老王头站起来,出了门。老张就这么坐在那里,和昨晚上一样,可是身体已经扛不住了,他半躺下来,闭着眼,恍惚间关于长生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晃荡。
六十三岁了,黄土埋到脖子的年纪了,竟然搞不清楚活着的意义。可悲也罢,可笑也好,到了这一步田地,似乎有点无所谓了。
料峭寒冬,人生何其凉哉!
过了好一会,老王头才回来。手里拎着一只烤鸭,一瓶酒。他放在桌子上,脱下厚重的棉袄,坐下来,打开包装袋,烤鸭的香味散开来。
“你问我为什么还活着,”他用手扯下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嚼,已经没有几颗牙齿了,吃什么没了味。把手上的油在裤子上蹭了蹭,掏出一个手机。
老年机,几乎是新的。
“我已经三百二十八天没听到他叫唤过了。”
“今年正月十六,一家五口,车祸,一个没剩。”
说这话的时候,老王头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他继续吃着烤鸭,把酒拧开,喝了一大口。
老张怔怔的看着老王头,一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话语。
“我现在每活一天我都在问我为什么活着,我没了来处没了归期,所有的人都走了,我不敢喝酒,我怕我承受不住失去理智的痛苦,我害怕醉了以后没有人管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有时候真的想一死了之,张学堂,你告诉我,更好的死是怎么个死?”
更好的死是怎么死?富有总雷同,贫穷千般样。就算雷同,谁也是替代不了谁的。
“老王,我……”
真真切切的语塞了,那个大喊着知识改变命运、更幸福的活和更好的死的老张彻底搞不清了,在他的认知里,那些和真理一样存在的东西,活到头,一针一针的扎在自己的骨头里,在宣告着,你错了。
“长生我看了他十年,我还能看到他,抽着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烟,我儿子我养了四十一年,没了。”
“我为什么活着,我以为你说得对,你是知识分子,我打心眼里佩服你,我想好好的活,好好的死,老张,我坚持不住了。”
“人这一辈子,生而为死,意义是什么东西,能让我在死的时候了无遗憾?我宁愿十年之前就死了,可能那个时候就是好好的死吧。”
“老张,对不住了,我陪你最后的一顿酒了。”
腊月十一,老王头死在了传达室。
老张给办的丧事,花了很多钱,请了很多人,送走了老王头。
老张无力的躺在传达室的破旧的躺椅上,闭着眼,冬天的太阳有些吝啬的照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黑色一条一条的,像是里边藏满了泥土。